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铅水灌喉的剧痛还在喉间灼烧时,丹枫以为自己会彻底坠入无边黑暗。可再次睁眼,她竟回到了尚未入宫的韦府下人房 —— 那个她即将把 "救驾之恩" 拱手让给韦惜雪,从此沦为《夺妻》剧本里最惨炮灰的节点。窗外的月光冷冷洒在地上,像极了她上一世临死前的绝望,可这一次,丹枫攥紧了拳头:"如有来世,我一定要换个活法"。这句带着血泪的嘶吼,成了她重生后最坚定的誓言。
丹枫永远记得上一世的结局。她是韦惜雪身边最忠心的婢女,当年在山中救下微服遇险的陛下,却被韦惜雪夺走功劳,成了她入宫获宠的敲门砖。后来韦惜雪为固宠,教唆她毒害庄贵妃,事发后又将她推出去顶罪,一句 "恶婢死不足惜",便让她受尽灌铅之刑,死得连渣都不剩。而那个被她救下的陛下谢淮,自始至终不知道真相 —— 他眼里的韦惜雪是救命恩人,而她丹枫,只是个心肠歹毒的恶奴。
重活一世,丹枫站在韦府的回廊下,看着远处假山后即将被山匪打伤的谢淮,心脏狂跳。这一次,她没有喊人,而是悄悄绕到后山,在谢淮昏迷前接住了他。"哥,你别怕,我是你妹妹小荷",她编造了饥荒逃难、遇匪受伤的谎言,将他藏在自己的下人房,脱下他的衣服为他治伤时,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,突然想起《夺妻》里写的:谢淮是陛下冒天下之大不韪,从皇兄手中夺来的落难青梅,他对庄雨眠的爱,深入骨髓。
可此刻,这个未来的帝王浑身是伤,眉眼间却藏着不屈的倔强。丹枫忽然不想只做个 "抱大腿的打工人" 了。她喂他喝药,替他挡开韦府的追查,甚至在他怀疑 "兄妹为何同睡一床" 时,红着脸说 "天冷,一起睡暖和"。她知道谢淮失忆了,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—— 让他记住 "小荷",而非那个被韦惜雪包装过的 "恩情"。
韦惜雪的眼线很快盯上了丹枫。这个自诩高贵的三小姐,凭着模糊的记忆认定谢淮是 "贵人",一次次派人试探、陷害。先是祝妹教唆小符毁掉丹枫要送给夏太守的兰花,想让她被韦老爷打死;后又散播谣言,说丹枫私藏外男,意图败坏她的名声。
丹枫却不再是上一世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。她利用对剧情的预知,联合王妈妈献上更稀有的 "春兰绿云",化解兰花危机;面对祝妹的假意道歉,她冷冷戳穿:"从你毁我兰花那一刻起,我们就再无关系";就连大牛 —— 那个上一世和祝妹勾搭、背叛她的青梅竹马,也被她一句 "你不过是我扔掉的垃圾" 怼得哑口无言。
可最让她心惊的,是谢淮的变化。他明明失忆,却总在她被欺负时爆发出惊人的气场,那句 "谁敢伤她,我必百倍奉还",让她心头一颤。他会在她烫伤手时皱眉追问 "谁弄的",会在她熬夜侍弄兰花时默默递上热粥,甚至在她随口说 "等你荣登大宝,我就是大恩人" 时,笑着反问 "你想要什么恩宠"。
丹枫慌了。她一遍遍告诫自己:"他是陛下,我是奴婢,不能动心",可当谢淮把她裹在怀里,在她耳边说 "你在我心里,比我自己更重要" 时,她所有的防线都碎了。她开始偷偷描摹他的眉眼,在他睡着时把自己的头发和他的缠在一起,放进荷包 —— 那是她能想到的,最隐秘的牵挂。
韦惜雪终究还是查到了谢淮的身份。当她拿着通缉令冲到花房,尖叫着 "你是六皇子谢淮" 时,丹枫看到谢淮的眼神变了。那些零碎的记忆开始拼凑:十万虎豹军覆没青州的惨状,大皇子被逼死东宫的血影,还有他对庄雨眠的承诺......
"小荷,对不起",谢淮留下一封决绝的信,独自前往洛京。丹枫看着信上 "我不能让你卷入皇权争斗" 的字迹,心口像被剜掉一块。可张大夫的话点醒了她:"信上有团过的痕迹,他后悔了"。是啊,那个会把她护在身后、会笨拙地给她买金簪的阿松,怎么会真的丢下她?
她揣着那支金簪,一路奔赴洛京。彼时的京城早已血雨腥风:三皇子谢源篡位,庄雨眠为救家族被迫嫁他,谢淮重伤濒死,嘴里还叼着那个装着两缕头发的荷包。丹枫跪在他床前,听张大夫说 "需要心头血为引",没有丝毫犹豫:"取我的"。
当滚烫的血从胸口涌出,她看着谢淮苍白的脸,忽然懂了:所谓 "换个活法",从来不是攀附权贵,而是敢于为值得的人,赌上性命。"河清海晏,时和岁丰",这是谢淮曾说过的理想,她想帮他实现 —— 哪怕代价是自己。
谢淮醒来时,丹枫正趴在床边,胸口的绷带渗着血。他攥紧她的手,声音沙哑:"你怎么这么傻"。丹枫笑了,眼里闪着光:"陛下是我亲手选的老板,我当然要护着"。
可危机并未解除。韦惜雪带着官兵围堵药铺,叫嚣着要拿谢淮领赏;谢源设下圈套,以庄雨眠为饵逼谢淮现身。千钧一发之际,谢淮将丹枫护在身后,对谢源说:"我的命是她给的,你动她试试"。那一刻,丹枫忽然明白,他对庄雨眠的是年少执念,而对她的,是历经生死后的笃定。
决战之日,谢淮的虎豹军余部赶到,谢源的阴谋败露。临死前,他还在嘲讽:"你终究要娶庄雨眠"。谢淮却拥着丹枫,对满朝文武宣告:"朕这一生,只有她一个皇后"。庄雨眠站在远处,释然一笑 —— 她从未爱过谢淮,当年的箭伤,不过是为了保全家族的权宜之计。
丹枫站在谢淮身边,看着他颁布一道道利民新政,看着青州的饥荒不再,看着百姓们脸上有了笑容。某个夜晚,谢淮从身后抱住她,指着天边的圆月说:"你看,它多像你"。
丹枫回头,撞进他盛满温柔的眼眸。是啊,若似月,终皎洁。那些曾被污泥包裹的过往,那些在黑暗中挣扎的时刻,终究抵不过一颗向阳而生的心。她不再是《夺妻》里的炮灰,而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—— 以真心为笔,以勇气为墨,写就了一段从尘埃到月光的传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