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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4 年 7 月 29 日,洛杉矶奥运会赛场上,徐海峰为中国射落首金的消息跨越重洋,传到国内的大街小巷;而在一间逼仄的出租屋里,沈林从混沌中惊醒,额头还沾着昨夜酗酒的冷汗。他猛地坐起,看着墙上 “1984” 的挂历,心脏狂跳 —— 他回到了四十年前,回到了那个让他悔恨终生的节点。
上一世,他是工厂里的 “混世魔王”,父亲倒台后便自暴自弃,酗酒、家暴,把妻子鲁小荣的心伤得千疮百孔。他记得清清楚楚,就是今天,他失手推倒了怀孕的鲁小荣,导致她流产;三年后,鲁小荣在抑郁中离开人世。失去一切的他,在无尽的悔恨中潦倒半生,直到死亡降临。可现在,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鲁小荣微隆的小腹上,她正背对着他,低声咳嗽着 —— 时光给了他一剂后悔药,这一次,他攥紧了拳头:“这一世,我要让我老婆不再为钱发愁,我要让我还没有出生的孩子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。”
出租屋的门被敲响时,沈林正盯着桌上那五毛钱发呆 —— 那是他前天从鲁小荣手里抢来的酒钱。房东陈婶站在门口,脸色为难:“小荣啊,租金欠了半年,我家老头子血压高,连买药钱都没了……” 鲁小荣红着眼圈点头,说去借钱,转身就要出门。
沈林看着妻子挺孕肚借钱的背影,像被抽了一耳光。上一世,他就是这样看着她低声下气,却无动于衷。这一次,他冲出去拽住她:“钱我来挣!” 鲁小荣愣住了,眼里满是怀疑 —— 这个三天两头醉倒在街头的男人,说要挣钱?
沈林没解释,揣着那五毛钱就扎进了胡同。他知道,1984 年的中国,改革开放的春风刚吹遍大地,处处是机遇,哪怕是被人瞧不起的 “收破烂”。“收废品喽 —— 啤酒瓶、酱油瓶、废报纸、烂纸皮 ——” 他扯着嗓子喊,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。
第一天收破烂,他就显出了 “先知” 的优势。他知道哪家单位有堆积的旧报纸,哪家工厂有废弃的零件。在一个机关单位,他笑着跟领导说:“十斤废纸一毛五,换几根冰棍给大伙解暑,您看咋样?” 领导乐了,让他把办公室的旧报纸全收走。傍晚回家时,他兜里揣着十一块两毛,手里还提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。
鲁小荣看着鱼,眼圈又红了:“你哪来的钱?是不是偷的?” 沈林急了,掏出废品站的单据:“真的是收破烂挣的!你闻闻,我身上还有纸浆味呢!” 那晚,鱼汤在锅里咕嘟作响,鲁小荣尝了一口,眼泪掉了下来 —— 上一次吃鱼,还是几个月前;而沈林笨拙却认真的样子,是她从未见过的。
沈林的改变,没那么容易被接受。鲁小荣的母亲陈红英找上门,指着他的鼻子骂:“你爹倒台了,你又喝酒又不挣钱,赶紧跟小荣离婚!我们厂王科长喜欢你闺女,嫁过去就是享福!” 邻居张嫂也劝鲁小荣:“你家沈林啥样谁不知道?钱借你,就是肉包子打狗!”
沈林不辩解,只闷头干活。他收来的旧收音机,经他一摆弄就响了;别人修不好的破彩电,他拆开摆弄两天,居然能出图像。他知道,80 年代的家电是稀罕物,维修更是 “技术活”。有一次,他花三块钱收了一台被工厂判了 “死刑” 的彩电,修好后卖给急需给儿子结婚的刘师傅,对方硬是塞给他六百块 —— 那时候,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多块。
“人这一辈子,不是靠嘴说的,是靠手干的。 ” 沈林把钱交给鲁小荣时,她的手在抖。她想起沈林熬夜修家电的样子,想起他把第一笔收入全用来给她买营养品,想起他笑着说 “以后天天让你吃鱼”—— 这个曾经让她绝望的男人,正一点点把 “日子” 重新拼起来。
可麻烦总找上门。厂里的方波元,暗恋鲁小荣多年,见沈林翻身,竟匿名举报他 “偷盗家电”。治安队的人找上门时,鲁小荣挺着肚子冲在前头:“我男人是修废品的,不是偷东西的!他能修收音机,能修彩电,我能证明!” 为了自证清白,沈林当场修好治安队坏了半年的广播发射机,连老技术员都啧啧称奇。
“偏见就像灰尘,只要你站得直,风一吹就散了。 ” 从治安队出来时,许锐兵队长拍着沈林的肩:“以后有坏家电,都找你沈师傅!”
沈林的生意越做越大。他让朋友强子、光子帮忙收旧家电,自己负责维修;开学季时,他在大学门口摆地摊,卖毛巾、手绢、冰镇汽水,三天就挣了四千多块。鲁小荣看着存折上的数字,恍如隔世 —— 上一世,他们连房租都交不起;这一世,沈林说:“今年,咱就住上小洋房。”
她偷偷去医院检查,拿着 “怀孕” 的诊断书,心里又甜又慌。她想告诉沈林,却又怕这幸福像泡沫。直到那天,沈林炖了鸡汤,笑着给她盛了一碗:“多吃点,补补身子。” 她看着他眼里的疼惜,终于忍不住:“沈林,我有了。”
沈林手里的勺子 “哐当” 掉在地上,他愣了半天,突然把她抱起来转圈:“我要当爹了!我要当爹了!” 邻居听见动静,笑着打趣:“沈林这是中了头奖?” 他咧着嘴笑:“比中头奖还高兴!”
日子像熬开的糖水,越来越甜。沈林用攒的钱给家里买了冰箱,冰镇上橘子汽水;鲁小荣把他讲的 “流浪星球” 故事写下来,投稿后竟得了四百多块稿费。陈红英看着女儿脸上的笑容,看着沈林给她买的烧鸡,嘴里嘟囔着 “败家”,眼里却软了下来。
有一次,鲁小荣问沈林:“你以前那么混,现在咋变了?” 沈林握着她的手,看着窗外 1984 年的晚霞,轻声说:“因为我知道,错过一次,可能就再也等不到了。 上一世我混蛋,这一世,我得把欠你的,连本带利都还回来。”
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,厂里的白厂长因为和沈林父亲有旧怨,故意把鲁小荣调到最苦的锅炉房。陈红英急得直跳脚,冲到沈家大闹:“要么把小荣调回来,要么离婚!” 沈林赶到时,正听见岳母喊:“你没工作,没本事,凭啥拖累我女儿?”
他没发火,只是站直了身子:“妈,我现在一天能挣你半年工资。小荣要是不想上班,我养她;要是想上,我去跟厂长说。但这婚,不离。” 他掏出银行存折,拿出鲁小荣的稿费单,拿出自己维修家电的订单 —— 数字不会说谎,他用实打实的努力,堵住了所有人的嘴。
那天晚上,鲁小荣靠在沈林怀里:“其实去锅炉房也没事……” 沈林打断她:“男人的肩膀,就是给老婆孩子挡风浪的。 你怀着孕,我咋能让你受这罪?” 第二天,他找到白厂长,没吵没闹,只递过去一张单子 —— 那是他给厂里修设备的报价,比外面便宜一半。“厂长,我给厂里修设备,只求把小荣调个轻松的岗位。” 白厂长看着单子,又看看沈林眼里的坚定,最终点了头。
1984 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晚些,沈林和鲁小荣搬进了新家。客厅里摆着沈林修好的彩电,厨房里的冰箱冻着橘子汽水,墙上贴着鲁小荣写的 “流浪星球” 手稿。沈林正在给鲁小荣削苹果,她摸着肚子笑:“你说,孩子出生后,会不会觉得咱日子过得像蜜?” 沈林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:“会的,因为这一次,我把所有的甜,都给你们留着。”
《重返八四从收破烂开始致富》里,没有惊天动地的传奇,只有一个男人在时光里的自我救赎。沈林的故事告诉我们,所谓重生,不是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,而是懂得了 “珍惜” 二字的分量—— 珍惜那个愿意陪你吃苦的人,珍惜每一个可以努力的清晨,珍惜平凡日子里藏着的滚烫的爱。在 1984 年的烟火气里,他用一双手,把破烂堆里的日子,过成了闪闪发光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