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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是最残忍的雕刻师,它能将炽热的岩浆冷却成顽石,也能将刻骨铭心的誓言冲刷成模糊的印记。在短剧《他曾爱我似骄阳》里,时念和陆泽的十八年,就是一场关于爱与遗忘的漫长拉锯 —— 十八岁那年,陆泽的爱像盛夏正午的骄阳,烫得人睁不开眼;三十六岁这年,这份爱却成了寒冬墙角的残雪,风一吹就化,连痕迹都懒得留下。当时念在 QQ 对话框里敲下 “离婚” 两个字时,屏幕那头突然弹出的熟悉表白,像一把钥匙,猝不及防地打开了通往过去的门,也让两个时空的爱与痛,开始了一场惨烈的碰撞。
故事的起点,藏在 2007 年的 QQ 对话框里。那时的陆泽还是个为了五块钱群演酬劳能挨三拳的少年,浑身带着未被生活打磨的棱角,眼里却只装着时念。他会在烈日下跑遍三条街,用一天赚的五十块钱,花四十九块买时念最爱的肯德基,自己啃着干馒头说 “我吃过了”;他会在剧组替人挨打,肿着脸把攒下的钱换成生日项链,红着眼眶说 “念念,我会永远永远爱你,就算你老了、不能动了,我也会照顾你一生一世”;他甚至会在校长巡视时突然冲出教室,在手腕上刻下时念的名字,任凭血流不止,只为证明 “陆泽永远不可能不爱念念”。
那时的爱,是陆泽胸腔里跳得太急的心脏,是时念嘴角藏不住的笑意。时念总说,陆泽的爱像夏日骄阳,不用刻意靠近,就能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暖意 —— 他会把 “一辈子” 三个字嚼碎了揉进每一句承诺里,会在 QQ 上反复发送 “我喜欢你,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照顾你一辈子的机会”,会在时念说 “肯德基真香” 时,在心里暗下决心 “一定要挣更多钱,这样就能和念念一起吃了”。
十八年的时光,在当时的他们看来,不过是无数个 “今天” 的叠加。陆泽以为,他对时念的爱会像太阳东升西落一样自然,永远不会停歇;时念也信了,信那个为她刻字、为她挨打的少年,会真的陪她走到白头。
命运的转折,从时念的瘫痪开始。为了救醉酒的陆泽,她被车撞断了脊柱,从此只能与轮椅和病床为伴。最初的日子,陆泽确实如誓言般照顾她,可十几年的时光,终究把 “不离不弃” 熬成了 “不耐其烦”。
他开始频繁地晚归,理由永远是 “陪海棠”——海棠是他公司的艺人,年轻漂亮,会在他疲惫时递上醒酒汤,会在他应酬时笑着挡酒。陆泽带儿子帅帅给海棠过生日,把时念买给儿子的蛋糕也送去,只留下一句 “帅帅想让海棠阿姨陪”;帅帅在学校被同学嘲笑 “妈妈是瘸子”,回家就冲着时念大喊 “你别来接我,丢死人了”;时念父亲去世那天,陆泽接到海棠“肚子痛” 的电话,丢下瘫痪的她和年幼的帅帅,头也不回地去送海棠去医院,嘴里说着 “反正你爸死都死了,海棠的病不能耽误”。
最痛的不是背叛本身,是背叛者对过去的全盘否定。时念躺在病床上,看着陆泽接受采访时说 “我会照顾妻子一辈子”,转头就和海棠在片场举止亲密;她记得自己生孩子时大出血,陆泽为了陪海棠参加比赛,让她独自在医院签手术同意书,最终摘掉了子宫;她甚至在陆泽的手机里,看到海棠发来的 “这是我和你的第一个孩子”,而陆泽只是轻描淡写地说 “发错了”。
“微微,我确定要跟陆泽离婚。” 当时念第三次对闺蜜微微说这句话时,声音里已经没有了眼泪。微微劝她:“你们在一起十八年,他照顾过瘫痪的你,还有帅帅……”时念只觉得讽刺 —— 十八年,足够让一个人从 “为你挨揍买肯德基” 变成 “嫌你瘫痪丢人”,也足够让一句 “一生一世”,缩水成 “十几年就够了”。
就在时念准备接收离婚协议时,久未登录的 QQ 突然弹出一条消息:“念念,我喜欢你,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照顾你一辈子的机会。”
发信人是陆泽。那个十几年没再用过 QQ 的陆泽。
时念的手在键盘上颤抖。这句话,和十八年前陆泽对她表白的内容,一字不差。她试探着回复:“你说的一辈子,就只有十几年吗?”
屏幕那头的人慌了:“你是谁?为什么说我的一辈子只有十几年?”
原来,时念竟意外联系上了十八岁的陆泽。那个还在为五块钱群演费拼命、会把名字刻在手腕上的少年,正带着对未来的憧憬,小心翼翼地向 “他的念念” 靠近。
两个时空的对话,成了时念唯一的喘息。她告诉少年陆泽:“未来的你,爱上了别人。” 少年陆泽不信,他在 QQ 上发着誓:“我会证明给你看,陆泽永远不可能不爱念念。” 他真的去做了 —— 他冲到操场推开差点被车撞的时念,阻止了她瘫痪的命运;他在手腕上刻下时念的名字,告诉所有人 “这是我一辈子要爱的人”。
可命运的轨迹,似乎总在暗处重蹈覆辙。即使时念没有瘫痪,陆泽还是会在多年后带着帅帅给海棠过生日,还是会在她生病时优先照顾海棠。少年陆泽在 QQ 那头急得发疯:“为什么?我明明改变了过去,为什么未来还是这样?”时念看着屏幕,突然明白:有些改变,从来不是靠 “阻止一件事” 就能完成的,就像陆泽手腕上的刻字会被洗掉,曾经的骄阳,终究会被岁月磨成冷光。
离婚协议最终还是签了。陆泽在法庭上质问时念:“你就这么想和那个‘野男人’在一起?”时念笑了,指着他手腕上模糊的疤痕:“你说的‘野男人’,是十八岁时为我刻下这个名字的你。”
少年陆泽最终知道了所有真相。他在 QQ 上对时念说:“对不起,未来的我,竟然那样伤害你。”时念回复:“没关系,至少他曾经真的爱过我,像骄阳一样。”
故事的最后,时念搬出了那栋装满回忆的别墅。她没有再回头看陆泽和海棠的方向,也没有再登录那个连接着过去的 QQ。帅帅后来哭着跑来道歉:“妈妈,我错了,我不该说你丢人。”时念摸了摸他的头,就像摸了摸那段既痛又暖的岁月。
陆泽在一次访谈里,被问到 “最爱的人是谁”,他沉默了很久,说:“她像一束光,照亮过我的人生。我离开她,是怕伤害她。” 台下有人问:“如果重来一次呢?” 他说:“会一直陪着她,用一辈子证明。”
只是,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。
《他曾爱我似骄阳》里,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,只有被时间推着走的普通人。陆泽不是天生的渣男,他只是在柴米油盐里,弄丢了那个愿意为五块钱拼尽全力的自己;时念也不是永远的受害者,她在绝望里看清了真相,最终选择与过去和解。
或许,所有爱情都有保质期 —— 有的短如烟火,有的长如岁月。但那些曾经炽热过的瞬间,那些像骄阳一样滚烫的日子,永远真实存在过。就像时念最后想起的,十八岁的陆泽把肯德基递给她时,眼里的光;就像少年陆泽在 QQ 上反复说的 “我爱你”,每一个字都带着热气。
时间会改变很多事,但总有些东西,会留在记忆里,成为对抗寒冬的余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