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菜市场的塑料袋还沾着烂菜叶的水渍,程秀兰却把它往墙角一扔,对着镜子捋了捋鬓角的白发。镜子里的女人眼角有细纹,双手因为常年做家务布满老茧,但眼神里却闪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光 —— 那是被 “明星梦” 点燃的火苗。《老妈今天要出道》讲的从不是一个荒诞的笑话,而是一个被生活磨了半辈子的女人,突然想踮起脚够一够月亮的故事。只是这月亮,从一开始就是别人画在天上的骗局。
江城的秋天总带着点湿冷,超级老声 SHOW 的舞台却热得像蒸笼。台下攒动的人头里,程秀兰攥着衣角,手心全是汗。她刚唱完一首《映山红》,尾音转得清亮,像极了她总挂在嘴边的 “当年文工团的百灵鸟”。后台有人起哄:“秀兰姐,你这嗓子,第一稳了!” 她笑着摆手,心里却早把那 10 万元奖金盘算了八百遍 —— 给儿子换个大点的书桌,给老伴孙建伟买件新棉袄,剩下的,能不能给自己买支没那么容易掉色的口红?
可主持人念出 “第一名周慧” 时,程秀兰觉得耳朵里像塞了团棉花。身边的姐妹骂骂咧咧:“那周慧的破锣嗓子,不就仗着是赞助商的情人?” 她没说话,只是死死盯着台上捧着奖杯的周慧,指甲掐进了肉里。回家的路上,孙建伟拎着那 100 枚鸡蛋,小心翼翼地说:“老婆,你唱得真好。” 她猛地把鸡蛋摔在地上,黄澄澄的蛋液溅了他一裤腿:“你跟你那臭鸡蛋过去吧!我年轻时候要是有这机会,哪轮得到她?”
那晚,程秀兰翻来覆去睡不着。她想起刚嫁给孙建伟时,他说 “以后让你天天穿新衣服”,可半辈子过去,她的衣柜里还是那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衫;想起儿子说 “妈你别太累”,却在她提起想报个唱歌班时,小声劝 “要不还是省点钱吧”。“我跟你苦了半辈子,穷了半辈子,我要是年轻十岁,我也能去当明星!” 她对着空荡的房间喊,声音里全是委屈。
转机来得比想象中快。第二天,一个自称 “必火娱乐李经理” 的男人找到她,递上名片时笑得像朵花:“大姐,您台上那股劲儿,比电视上的明星还亮眼!有没有想过当明星?”程秀兰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,像少女收到第一封情书。
李经理带她去拍 “宣传照”,摄影师对着她喊 “大明星笑一个” 时,她腰板挺得笔直,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风光过。可结账时,“八万八” 的数字让她腿一软:“不是八千八吗?” 李经理慢悠悠地说:“八千八是拍摄费,100 张照片拷贝,一张八百八。您想啊,这照片一递上去,试镜准过,到时候片酬几百万,这点钱算什么?” 她咬咬牙刷了卡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成了明星,这点钱算得了什么?
孙建伟看到消费短信时,手都在抖:“你干什么花了八万八?那是给儿子买房的首付啊!” 她把手机摔在他脸上:“你懂什么?这是投资!等我成了大明星,给你买十套房!” 他看着她眼里的狂热,突然觉得陌生 —— 那个会在菜市场为了一毛钱跟小贩砍价的妻子,好像被什么东西勾走了魂。
李经理的 “好消息” 接踵而至:“程姐,面试过了!国际大导演李按的戏,跟小李子搭戏!”程秀兰乐得合不拢嘴,连走路都带着风。李经理又说:“不过得办个五十万的 VIP 会员,导演特别看重这个。” 她想都没想,拉着孙建伟去抵押房子:“一百万,够不够?” 他跪在地上求她:“秀兰,那是咱唯一的家啊!你忘了前年买理疗器被骗四万五?去年买假翡翠又花三万?你醒醒啊!” 她一脚把他踹开:“我原来被骗,不代表我现在还会被骗!你就是见不得我好!”
街坊邻居听说她要当明星,围在她家院子里起哄。明凤塞给她两万块:“秀兰姐,带我也投点,给个丫鬟角色就行。”淑芬也凑过来:“我不要钱,能跟小李子合个影就成。”程秀兰拍着胸脯:“放心!到时候让你们当大股东,在剧组横着走!” 她没看见,人群外的孙建伟蹲在地上,一根接一根地抽烟,烟灰落了满身。
麻烦在珠宝店爆发了。程秀兰正拿着周慧的定制项链比划,周慧突然推门进来。“这项链是我订的。”周慧的声音淡淡的。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一把将项链摔在地上:“什么定制?山寨货!你不就靠男人得的冠军?” 店员尖叫着捡项链,周慧冷冷地说:“八百万,赔吧。” 她梗着脖子喊:“我片酬几百万,怕你?” 可转身就找李经理要钱,却被告知 “想拿角色,再投三十万”。
她回公司辞职时,把工牌往经理桌上一摔:“老娘要去国外当大明星,你这破公司配不上我!” 经理冷笑:“等你能回国再说吧。” 她没听出话里的嘲讽,只觉得所有人都在嫉妒她 —— 嫉妒她终于能摆脱 “孙建伟老婆”“小宇妈妈” 的标签,做回 “程秀兰”。
儿子小宇从学校赶回来时,程秀兰正在收拾行李。“妈,那导演视频是 AI 合成的!社区都发过通知!” 小宇拿出手机给她看新闻,“你看这案例,跟你遇到的一模一样!” 她一把打掉手机:“你就是不想让我好!我去的是笛拜,满地黄金,能有什么事?”孙建伟把她反锁在家里,她却砸开窗户跳了出去,脚腕擦破了皮也顾不上疼。
机场停车场乱成一团。程秀兰拉着行李箱往航站楼冲,孙建伟和小宇在后面追。“妈!机票是去缅国的!不是笛拜!” 小宇的声音都劈了。她掏出手机看李经理发的信息,目的地那一栏 “缅国” 两个字刺得她眼睛疼。李经理的电话打不通了,之前那个 “李按导演” 的微信,头像变成了灰色。
周慧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,站在一旁叹气:“程秀兰,你被骗了。” 她像疯了一样扑过去:“都是你!想抢我的角色!”孙建伟死死抱住她,她挣扎着哭喊:“我就是想当一次自己啊!我这辈子,就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吗?”
警笛声由远及近时,程秀兰突然安静了。她看着孙建伟鬓角的白发,看着小宇通红的眼睛,看着地上摔碎的行李箱 —— 里面装着她连夜缝的 “明星演出服”,布料还是从窗帘上扯下来的。远处的广告牌上,周慧的代言照笑得灿烂,可她突然觉得,那笑容还没孙建伟早上给她煮的粥来得实在。
“追求梦想是不分年纪的,不管你年纪多大,只要你肯努力,就一定会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。”程秀兰曾把这句话写在日记本的第一页。只是那时她不懂,真正的梦想从不是踩着家人的肩膀往天上飞,而是知道有人在身后托着你时,敢安心地迈出每一步。
程秀兰最终没登上那班飞机。回家的路上,孙建伟默默帮她揉着崴了的脚,小宇提着那箱破了的演出服,说:“妈,我帮你改改,平时跳广场舞穿也好看。” 她没说话,只是悄悄把那支没怎么用过的口红,塞进了口袋最深处。
《老妈今天要出道》的结局没有聚光灯,却藏着最实在的道理:每个普通人心里都住着一个 “大明星”,可照亮生活的,从来不是虚假的光环,而是身边那些吵吵闹闹却始终没离开的人。就像程秀兰后来常说的:“当不当明星不重要,重要的是,我终于明白,我家老孙做的鸡蛋羹,比任何奖杯都甜。”